黑鲟号驶入无垠海已有数日。

    海面并非总是风平浪静,时而会遇到狂暴的飓风,卷起数十丈高的巨浪,裹挟着混乱的天地灵气,狠狠拍打在船体的防护光罩上,发出沉闷的轰鸣。

    偶尔也会有不开眼的低阶海兽试图攻击船体,皆被船首镶嵌的一尊狰狞兽首雕像射出的乌光轻易绞杀。

    那疤脸船主,自称姓乌,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船长室,很少露面。

    船上除了苏临,还有另外七名乘客,皆是沉默寡言、气息内敛之辈,显然也都不是易于相与之辈。

    大家默契地保持着距离,各自在狭小的舱室内活动,互不打扰。

    苏临乐得清静,大部分时间都在舱内打坐,一方面继续稳固修为。

    消化建木残枝散发出的先天生机与雷意,另一方面则全力催动万界巢穴之基,加速吸收匿空宝玉和破界罗盘残留的空间道韵。

    她能感觉到,万界巢穴之基正在发生某种质变。

    空间更加稳固,范围也扩大了近一倍,内部甚至开始自行衍生出极其稀薄的灵气。

    那截建木残枝居于核心,如同定海神针,散发出的生机道韵让这片空间愈发显得真实、富有活力。

    对空间之力的掌控也越发得心应手,“空痕步”施展起来消耗更小,距离更远,“虚空涟漪”的范围和干扰效果也提升了数成。

    这一日,苏临正在感悟空间变化,忽然眉头微蹙,睁开了双眼。

    她感觉到船速慢了下来,并且船体在微微调整方向。

    神识如同无形的水波悄然探出舱外,并未发现海兽或风暴的踪迹。

    但一种若有若无的、被窥视的感觉,萦绕在心头。

    词条之眼悄然开启,扫过船体各处。最终,目光落在了船底某处。

    那里,附着了一个极其隐晦的印记,散发着微弱的、与海水几乎融为一体的灵力波动,若非她对空间和能量异常敏感,绝难发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