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玉湖猛地甩开梅香的手,像一颗被激怒的流星炮,几步冲到堂中那张黄花梨木圆桌前,一只裹在大红嫁衣袖子里的手狠狠拍在坚硬的桌面上!

    “气死老娘了!”怒喝炸响,震得梁上灰尘簌簌下落,李玉湖俏脸通红,胸脯剧烈起伏,那双如同星子般明亮的眸子此刻燃着两簇熊熊怒焰,哪有半分新嫁娘的柔情蜜意?

    “李成那个老乌龟!老王八蛋!老混账东西!”她咬牙切齿,把憋了一路的恶气尽数泼洒在李成头上,词汇量丰富得连市井泼皮都要甘拜下风,“存心让我难堪,让我在府门前丢脸。

    还想打发我去狗屁落霞院?呸,做他的春秋大梦!摆明了是替他那什么主子记着陈年旧账,想在我李玉湖身上找补回来?当我李家女儿是面团,好拿捏是吧?”

    她越骂越气,目光如同捕食的豹子般梭巡着这间布置得过分清雅的厅堂,最终锁定在侧面墙上悬挂的一柄剑鞘古朴、纹饰简洁却透着杀伐之气的龙泉长剑上!

    “哼!跟老娘玩下马威?!老娘先给你立立规矩!”一声娇叱,李玉湖足尖在地面一点,身形矫健如灵猫捕雀,瞬间便将那柄装饰用的未开刃长剑摘了下来。

    手腕一抖,沉重乌木剑鞘在她手中轻若无物!

    “仓啷——!”

    剑虽未出鞘,一声悠长金鸣却已带着冲天的怒气!

    起手式!

    扬威武馆“开山分水”式!

    剑随身走!

    李玉湖就在这为待嫁新娘准备的正堂内舞动起来,剑鞘在她手中化作一道游动的怒蛟,带起裂帛般的劲风。

    没有内劲灌注,却将那套简洁利落、大开大合的战场剑法使得虎虎生风,每一式挥劈都挟裹着她无处宣泄的怒火和不甘被辱的刚烈,仿佛要将这厅堂化作演武场,每一剑都直指那李成的幻影!

    “老匹夫,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!”

    “我李玉湖!不是那没骨头只会哭哭啼啼的娇小姐!”

    “想用府里那些狗屁倒灶的阴私规矩拿捏我?”

    “再敢蹬鼻子上脸,姑奶奶就用这袁府自己的家伙式,教你重新学学‘什么叫怕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