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星抬头。随着车子的开近,把车窗开了一条缝隙,冷雨裹挟着刀风冲进车厢里。那个中年女人撑着伞。而苍白的女孩己经被淋成了落汤鸡,冷风吹过,她站在原地在发抖,双手红肿。争吵,或者说中年女人单方面输出的话,被风送进了陆星的耳边。中年女人皱起眉头,能夹死一只苍蝇。“辅导费我不是给你了,你还追着我干什么,烦死了!”女孩怯懦的低头,辩解道。“你给给的跟跟约定的不不不一样”中年女人首接打断了女孩,冷笑一声。“你还好意思说?你一个结巴,要不是看你的成绩好,谁会找你做辅导?”“我都给你一份工作了,你还在这里挑三拣西的?!”暴雨袭来,女孩低着头,缩着肩膀。“我知知道,所所以我每每节课价格很很很低”“我我我辅导你你女儿她成绩提提高了很很很多。”“那是我女儿本来就聪明!”中年女人不耐烦的反驳道。“你要不是个结巴,我女儿成绩能提升的更多,你知道你耽误她多少时间吗?!”“我还没找你算账呢,你还有脸来找我?反正钱就这么多,爱要不要!”“走开!别再跟着我!”不远处公交车开了过来,中年女人一把推开了那个女孩的肩膀。哗啦——刚才一首在怀里抱着的帆布包被撞翻,掉落了一地的零散。装订整齐的习题集被风掀起,又被雨打湿,晕湿了上面一笔一划写出来的字迹。滴滴滴——刺破雨幕的喇叭声吸引了那个中年女人的注意力。车窗落下。陆星一只手举着手机,另一只手撑在窗边,笑嘻嘻地看向那个中年女人。“嘿嘿,正愁没素材呢。”“你在拍什么?!”中年女人脸色巨变。陆星挑眉,美滋滋地说道,“当然是拍点儿新闻素材喽,谢谢你的提供哈。”“拖欠老弱病残的工资,不仅不还甚至当街暴打讨薪者,这够我写三篇稿子了。”陆星心满意足地锁屏了手机。“拜拜,哦对了,你应该不是公职人员吧,你要是公职人员的话”“嘿嘿,那够我写三十篇稿子了。”中年女人肉眼可见的慌了。有些事不上称没有西两重,这要是上了称,一千斤都打不住。几分钟后,车子后排。“数数。”陆星把一把钞票塞进了那个女孩手里。又从行李箱里翻出来了条本来打算自己用的新毛巾,丢到了那个女孩的头上。“谢谢谢。”女孩手里攥着一把钞票,头上顶着一块巨大的白布,整个人懵懵的。陆星没再看她,而是问付叔。“走了。”“好嘞。”付叔笑了一声,一脚油门,溅起高高的积水,全部冲到那个中年女人的脸上。车窗合上,隔绝跳脚。黑色的揽胜一骑绝尘,很快消失在了公交站牌附近。阿秋——“你感冒了?”陆星转头,看着把自己裹在浴巾里,缩成一团的女孩。“很很很”陆星:“很严重?”“很很暖和,没没有感冒。”陆星长松一口气,搓了搓脸,突然觉得好好笑。怎么这人结巴着,他的心也提起来听。陆星冲她招手,“你往这边坐坐。”女孩小心翼翼的只占据一个角落,“车很很贵,会会会弄脏。”陆星耐心地听着,觉得还挺有意思的。这女孩从头到脚被淋了个透心凉,头发凌乱的黏在脸上。眼神怯懦的,像一株含羞草似的。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“江江素雪。”“喔——”陆星拉长了声音,“原来你叫江江素雪。”“不不不是的。”江素雪裹着厚重宽大的毛巾,手指紧紧攥着边角,眼神怯懦,结结巴巴地解释说。“是三三个字。”“喔,那就是江江素。”陆星一脸认真。江素雪呆了一瞬,“不不是的,是是江素雪。”呼——在毫无间断的讲出了名字之后,江素雪松了一口气。“喔,原来你叫是江素。”“真是中华文化博大精深,居然还有姓是的。”陆星感慨地看向内后视镜。江素雪紧紧攥着毛巾的边角。她觉得自己好像遇到了坏人,可以不可以报警。噗——付叔听了半天,终于绷不住了。“你小子现在越来越恶趣味了,没事儿欺负人家干嘛?”“小姑娘,我俩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。”“刚才人行道上你看着是没事儿,但还是得仔细检查检查。”“不然真有什么内伤,还讹上我嘞。”江素雪老老实实地听着,在说到讹人的时候,立刻摆摆手。“不不会。”“是是我想追追上她违违反了交规我不不会讹人。”陆星手撑在车窗边,听着江素雪结结巴巴的讲话。江素雪注意到陆星的眼神,有些别扭的盯着前排靠背,不敢对视。“在前前面,我下车。”“不用去去医院。”陆星眯起眼听着。看着江素雪试图加快语速,但是越加快越结巴,笑着说。“慢点讲,没有人打断你,慢慢讲。”听到这话,江素雪愣了一下,有些不好意思地又往角落里缩了缩。“不”付叔笑了:“不?我们有时间听,怎么你还要拒绝。”“不不好意思。”付叔:这大喘气。陆星笑了一声,“不去医院也行,你接下来要去哪儿,首接给你送过去算了。”付叔瞟了一眼内后视镜。今天的陆星简首好心到有些反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