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明破晓,阳光如融化的液态金箔,顺着维多利亚港粼粼波光缓缓流淌,将林立的摩天大楼逐一镀上蜜糖色的光晕。

    林深伸手扯动拉环,厚重的遮光帘如幕布般缓缓升起,一幅鲜活的城市画卷在眼前铺陈开来:“银灰色的游轮破浪前行,在湛蓝的海面犁出两道泛着珍珠光泽的浪痕;码头边整齐排列的集装箱犹如巨型积木,起重机钢铁巨臂有节奏地起落,将成吨货物在货轮与陆地间无声搬运;远处海天相接处,几缕晨雾正被朝阳炙烤得支离破碎,化作万千细碎的光点,在咸涩的海风中轻盈飘散。”

    昨夜的记忆随着晨光愈发清晰。

    结束晚餐后,林深并未急着返回港城的宅邸,而是独自漫步在流光溢彩的街头。

    夜幕下的港城宛如被霓虹灯点燃的梦幻世界,楼宇间交织的灯光秀将整片天空浸染成流动的彩虹,巨型广告牌投射的全息影像悬浮半空,与真实世界的车流、行人重叠交织,构筑出虚实难辨的赛博幻境。

    直到双腿传来阵阵酸麻,他才就近踏入一家酒店。

    此刻,透过酒店的窗户,他庆幸自己昨晚的决定,才得以饱览眼前这般美景。

    洗漱完毕,水珠还在发梢晶莹滚动,倪霜的电话便突兀地响起。

    “醒了吗?”听筒里传来倪霜轻柔的声音,“一会让司机去家里接你,我们今天过个亲子日。”

    林深用毛巾随意擦了擦头发,水珠顺着指缝滴落在浴袍上:“行啊,不过我没住家里,在外面酒店呢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把地址发我,赶紧收拾收拾吃个早饭,”倪霜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叮嘱。

    “ok~”林深应道,将定位发给倪霜后便随手将手机放在一旁,开始整理衣物。

    约莫三十分钟后,一辆熟悉的黑色商务车缓缓停在酒店门口,还是昨天那位“影组”的司机,林深嘴里叼着从酒店自助餐拿的一块菠萝包,拉开车门径直坐进后座,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司机。

    在他心里,影组的人要么心思深沉如渊,要么刻板得像台机器,实在难以喜欢,而对于不喜欢的人,他连看一眼都觉得多余。

    商务车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,最终停在一条古色古香的老街巷口。

    青石板路蜿蜒向前,两侧斑驳的骑楼墙面上,翠绿的藤蔓顺着砖缝肆意攀爬,在墙面上织出一幅天然的绿网,林深跟着司机拐进一家充满历史韵味的店面,店面门口墨绿色的门槛,与墙面上的藤蔓相映成趣,宛如一幅精心绘制的画卷。

    推开门,清脆的铃铛声如银珠落盘,吸引了正在店内聊天的两位中年妇女的注意,倪霜身着剪裁合体的西装,优雅地端着一杯茶,举手投足间尽显职场女强人的风范;另一位妇人穿着浅紫色的旗袍,鬓边别着一朵珍珠花,温婉气质中透着一丝神秘。

    “到了啊?”倪霜笑着向林深招手,随后向身边妇人介绍道:“这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我家那调皮的儿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