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谁?亲什么?池越衫瞳孔地震,脸上却波澜不惊的把茶壶放好。她坐回了椅子上。灯光自上而下洒落,照在挺秀的鼻梁上,深邃的眉眼隐没在阴影中。池越衫抬手,指尖提起茶盖。啪嗒——茶盖砸回壶身,发出清脆回响。池越衫后仰陷进椅背阴影,月光只肯施舍她半截下颌。她抬眼,嘴角微微弯起,看着陆星的眼睛。“恭喜恭喜啊,总算吃上肉了。”她的语气轻飘飘的,像发间斜插的那根精巧簪子。吊坠随风摇晃,宛如振翅蜻蜓。“一二十岁的年纪,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,总憋着也不是个办法。”池越衫关心的话里带着阴冷。她把茶壶往陆星站着的方向推了推,语气十分关心地说道。“刚用的茶叶。”“功效正好是清凉去火的,看你现在很需要,要不要再给你泡一壶?”“那倒不必。”陆星笑了。他随手拉过角落里的小凳子坐下,随意舒展着两条长腿,微笑说。“喝饱了就不渴了。”“那句话咋说的来着,回家里不吃饭,那就是因为在外面吃饱了。”说着,陆星摸了摸自己的嘴唇。“好像破皮有点严重。”话音落下,空气陷入一片死寂。池越衫抬眸,目光落在陆星的脖子,手臂,和所有露出皮肤的地方。隐晦的扫视一圈。池越衫的心跳突然平稳了下来。没有。没有任何红印,甚至连道抓痕都寻不见。这个发现让茶汤突然泛起回甘。也就是说陆星说是出门去跟女人亲嘴,结果就嘴上破了个皮?又骗人是吧?池越衫垂眸,嘴角弯起淡淡道。“不渴就不渴吧。”“不过”池越衫指尖轻点在小桌子上,柔软玉手像刚削皮的嫩梨。“还是要注意安全。”陆星挑眉,撑着下巴眯起眼看着池越衫,反问道。“哪个方面的安全?”“各个方面的安全。”池越衫微笑,月光下皎洁又清冷,像即将飞升的仙子。只是这个“仙子”讲话阴阳怪气。“我想你还没做好当爸爸的准备,也没有做好喜提八项大礼包的准备。”听到这话,陆星笑了。这池越衫脸上表情淡淡的,好像真的在关心似的。结果说话这么狠啊?“不过不注意也没关系。”池越衫拨弄着茶壶盖子,发出轻微的响动,显得有些吵人。“毕竟池家好歹是医学世家。”“看在咱们之间都认识了这么长时间的份上”“堕胎和检查八项大礼包都给你打折,够意思吧。”听到这话,陆星绷不住了。他谴责道,“你就是这么诅咒你认识了这么久的熟人的?”“太恶毒了,咒我未婚先孕。”池越衫挑眉,放过了手底下那个可怜的茶盖,转头看着陆星笑道。“有备无患嘛。”“给你提供一个方案而已,防止你真遇到这两种情况了不知道怎么办。”“谢谢您嘞。”陆星欣然接受。“说得也没错,提前做准备,毕竟酒吧里万一喝多上头了,也来不及。”酒吧?池越衫突然警觉,提取到了一个关键词。“你去酒吧了?”“对啊。”陆星撑着下巴,眯起眼看着天空,回味无穷地说道。“我很少去,没想到挺好玩的。”“你爱去酒吧吗,你爱去的话我推给你,那是我熟人开的店。”“可以啊。”池越衫微笑。她从椅背上挂着的小包包里掏出来了手机点开,随意操作几下。“你把酒吧“没想到啊。”陆星把“不过你去得开包间吧,不然人家给你拍了挂网上,又是一轮热搜。”池越衫收藏了那个酒吧她不爱去酒吧,但是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,这个想到这里,她又在屏幕上点击。全平台备份!做好了这一切,池越衫才有空思考又一个问题。陆星真去亲嘴了?她刚才靠着基本功练出来的好眼力,几乎把陆星全身都打量了个遍。没有任何跟女人纠缠的痕迹。再加上陆星以前跟个贞节烈男似的私生活作风为证。她几乎断定陆星又在跑火车。可是池越衫仔细的在地图上搜索着那个酒吧的还真有,人气也很高。刚才心头笃定的判断突然被推翻,池越衫抬眼看着陆星。“你靠近点,我有事跟你说。”“是奶奶睡之前给我交代的。”陆星听到池越衫的话,拉着小凳子往椅子那里靠了靠。“怎么?池大明星有什么教诲?”“再近点,我整天巡演唱戏,嗓子都大声不动了。”池越衫一副破碎虚弱的样子。“你这种巡演强度是在消耗职业生命。”陆星拉着小凳子又靠近一点。池越衫不语,只是一味吸气。在当代社会,个人独特的味道更像是第二张名片。而很巧合的是。生在医学世家,池越衫的启蒙除了医疗知识,就是学会辨别味道。以前陆星的身上的香味很淡。但是现在。除了陆星本身洗衣粉的味道之外,池越衫也闻到了其他味道。柑橘清香在闻到这个香味之后,池越衫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陆星的脸。这个味道很好闻,不像廉价浓烈的胭脂俗粉。看来陆星还是有基础审美的,就算是出去吃,也不会吃破瓜烂菜。好消息:陆星没去酒吧厮混。坏消息:陆星跟女人单独厮混。脑海里浮现着这两个消息,池越衫撑着额头,表情有些僵硬。但是池越衫又悄悄的吸了一口气。她怎么总感觉这个味道在哪里闻过,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。“奶奶跟你说啥?”陆星看池越衫沉浸了自己的世界,伸出手在她眼前挥了挥。池越衫回神。拽住了那只在眼前摇晃的手。“没什么,只是奶奶问你明天想吃什么,还回来吃饭吗?”“就这啊?”陆星想了想,“不回来吃饭了。”“你去哪儿?”池越衫紧跟着问。“酒吧啊。”陆星理所当然的看着池越衫,他摊手,眼底满是新奇。“那儿挺好玩的。”“彭明溪死了,没人压在我头上了。”“那我又帅又高又年轻又有钱,不去多玩玩还能去干嘛?”陆星杵在光影交界处笑,破皮的唇角沾着水润晶亮。池越衫的目光停留在他的发圈上。“你的发圈挺好看的。”“这个?”陆星伸出手摸了摸扎起来的头发,“还行吧,就扎个头发而已。”“不然散着头发会掉在别人脸上。”掉在别人脸上?想象一下那个画面,池越衫直接气笑了。太有生活了。原来陆星真的是去亲嘴了。